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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月18日 星期三

【文食滿】不坦率與不器用(上)

  ※首先感謝楚桑的靈感來源(跪
  ※然後請自備胃藥(欸
  ※最後,人物崩壞或許有,請慎入


  我所知道的那傢伙、
  是個,固執任性,又總是不聽人話,極其自我的一個人。
  總是在喊著鍛鍊鍛鍊、標準的GIN-GIN笨蛋;自詡為學園第一忍者不說,老繃著一張老臉,總是把預算一退再退,不懂得妥協為何物,說白了就是一個令人生氣的傢伙。
  明明這樣的人、是怎麼樣,都絕對不會和感性一類的字眼扯上關係的。
  那麼、又為什麼……

  「(--什麼啊那是?)」
  一覺醒來,卻發現在公佈欄的走廊上聚集了一堆的人。而且還窸窸窣窣地,像在討論什麼事情。
  原本留三郎還以為是學園長或老師又公布了什麼新的事情,而貼在公佈欄上了。但當他也上前一看時,才發現原來方才大家在看的都不是公告,而是一封被貼在上頭的信。
  「(信?)」
  信的格式很簡單,但也很詭異。首先留三郎注意到開頭有『拜啟』、結尾也有『申悃語』等正式的問候用語,但詭異的地方就在於其中不管怎麼找,就是沒有署名收件人以及寄件者是誰。這樣要怎麼知道是誰寫給誰的啊?話說回來這種東西又怎麼會被貼在這裡了?
  原先留三郎還以為這只是個惡作劇,又或是打啞謎什麼的,但等他仔細去看那裡頭的內容到底是寫什麼時,才突然發現有個地方好像怪怪的。
  「(……咦?)」怎麼、那字跡……

  拜啟:
    ──這樣說,但其實在下筆前依然有諸多的猶豫,不知道該怎麼開頭才比較好。
    雖然很想把這句話當面告訴你,但因為不管怎麼做、每次只要一看到你,想說的話就會說不出來。就算有再多的話想要告訴你,最後卻還是以不愉快作為收場。
    因為不管怎樣都想把心中的這份想法告訴你,最後只好用寫信的方式、來傳達給你。也只能以這樣的方式,來告訴你我心中的真實想法。
    事實上,我從以前,就一直非常地喜歡著你。


  【文食滿】不坦率與不器用


  「吶、那果然是文次郎所寫的吧?」
  「哈?」
  猛然抬頭。他們現在正在學園的食堂裡。
  難得這次所有的六年級幾乎都到齊了──除了文次郎以外。不過也或許就是因為文次郎沒來,所以小平太才會開啟了這個話題。
  「在說那個啊、那個,今天貼在公告欄上的那封信。」
  「哦──是在說那個啊。嗯,我也認為是文次郎所寫的,畢竟字跡很像。」連仙藏也附和道。
  「確實呢,因為文次郎的字很好認啊。總是非常有力,下筆又很重的,所以一看就看出來了呢。」伊作也說道。
  「留三郎你怎麼看?」
  「啊?」
  突然話題轉到自己的身上,就算是留三郎也一時反應不過來,「什麼?」
  「在說那個啊,你應該也有看到吧?貼在公佈欄上的那封信。」
  「嘛……是有看到啦。」留三郎說。
  「對啊。然後我們就在討論,那究竟是不是文次郎所寫的。畢竟那筆跡怎麼看都很像──」
  「那種事情怎麼樣都無所謂吧。」但留三郎卻驀地打斷道:
  「反正那不管怎麼看都只是惡作劇一場,別去理它就行了。」
  「欸?惡作劇嗎?」
  「留三郎你是怎麼知道的?」仙藏犀利的視線馬上就射了過來。
  「這不是明擺著嗎?」嘴角一斜、留三郎貌似很不屑地哼了一聲:「大體來說、文次郎根本就不可能會寫那種東西的吧?而且還是被貼在那種地方的。」
  「但那字跡……」
  「字跡是不管誰都可以模仿的吧?」留三郎打斷道:「只要看過和有心就可以模仿,這又不是很難的事情。像長次不是就會模仿他人的筆跡嗎?」
  「等一下、你這難道是在指,那封信是長次寫的嗎?」仙藏立即蹙起了眉頭。
  「我又不是這個意思。」連留三郎也有些動氣了:「我只是說,在還沒確定以前,根本就不應該隨便定奪的吧?而且這不管怎麼說都很奇怪不是嗎?像似文次郎的筆跡、沒有署名收信人和寄件者的信、還有突然被公開在那種地方──」
  「那個,留三郎……」
  「幹嘛?!」留三郎立即不悅地轉過身去,卻看到伊作正有些怔愣地望著他:
  「那個……其實你也不用…這麼激動的啊?」
  「啊?」
  被這樣一提醒,留三郎這才發現餐桌上的其他四人都正在看著他。好像所有人裡頭就他的樣子最奇怪,連小平太也附和著伊作的話道:
  「對啊留三郎!其實你也不用這麼激動的嘛,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更何況我們也還沒有下定論,就只是推測而已。」仙藏說道。同時那一向冷然的眼神也馬上就掃了過來:
  「──比起我們這種隨意開玩笑的話語,留三郎你那過於激動的態度才是最奇怪的吧?」
  「我是、」
  「留三郎冷靜。」連長次也在一旁說道。
  「而且真稀奇呢,你這次居然沒有落井下石。」突然仙藏說。
  「你這是什麼意思?」留三郎馬上問道。
  「平常你不是最喜歡這樣做的嗎?」仙藏說道:「只要有任何可以損或是嘲諷文次郎的機會,你從來都不會放過。這次也不過就是個『可能是文次郎所寫的告白信』。你怎麼反應就這麼大了?而且還一再反駁我們的話……」
  「你到底想說什麼?」像是猜到仙藏想說什麼,留三郎的表情馬上警戒了起來。

  「──簡直、就像是不希望,那封信是文次郎所寫的一樣。」
  「……」
  一時間,餐桌上寂靜一片。大家都偷覷著留三郎的反應。只見他的表情一瞬間像是僵了,但馬上就恢復正常並不屑地哼了一聲道:
  「哈,哪有這回事啊。我只是覺得、這是一個劣質的惡作劇──」
  「但這惡作劇倒是激怒到你了呢。」
  「才沒有激怒到我!」
  留三郎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甚至不小心翻倒了伊作面前的茶。但他也不理會,只是用力反駁著仙藏的話道:
  「我只是因為、」
  「──什麼啊?原來你們都在喔。」
  聽到這句話,不只留三郎,所有的六年級都望向了聲音來源。只見文次郎正站在他們的桌子旁邊。兩手空空可見是剛從食堂外面進來。雖然表情是一臉的不悅,但也掩飾不了在他那極深的黑眼圈和帶有血絲的眼皮下、所透露出的些許疲憊。
  「呀,文次郎,好深的黑眼圈啊。」仙藏說道。
  「吵死了。」
  「是又熬夜到早上了嗎?」身為保健委員的伊作也不禁關心起來。
  「啊……在審核這次的預算費用。」
  「那種東西隨便看看給過就好了嘛!」
  「怎麼可能啊大笨蛋,那種東西怎麼可能……嗯?」就在這時文次郎卻注意到在一旁留三郎的神色有些怪異,便挑起眉頭來問道:
  「怎麼留三郎?有什麼話就說出來啊。」
  「沒什麼。」但留三郎只是悻悻然地回了這句道,「反正跟你這種人也沒什麼好說的。」
  「你說什麼?!」
  「嘛嘛,你們兩個也克制一點嘛。」好在小平太及時出手阻止了他們。不然他們鐵定會直接就在餐桌上打起來:
  「我們剛才是在說那個啦。今天貼在公佈欄上的東西。」
  「喂小平太──」
  「什麼東西?」但文次郎卻是一臉茫然地問道,彷彿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咦文次郎你沒看到嗎?你今天沒經過公佈欄?」伊作驚訝問道。
  「好像有……但因為那時候我很累所以沒去注意。」文次郎說,並隨手搔了下頭問道:
  「怎麼?公佈欄上又貼了什麼嗎?新的公告?」
  「不是啦。就是──」
  『砰!』
  但就在這時,餐桌上卻突然響起了一陣劇烈聲響。眾人抬頭一看才發現是留三郎已經先從坐位上站起來了,並神色有些不悅地說道:
  「我吃完了,之後還有委員會的工作我就先走了。」
  「喂留三郎!你等一下──」
  沒理會身後文次郎的呼喊、不,倒不如說,就因為是文次郎,所以留三郎才更不想去理會。連吵架的心情都沒有,他就這樣快步走出了食堂。等出了食堂以後,他那原本還空白一片(也不知道是大家討論的話題,還是仙藏的話讓他氣得腦中空白一片)的大腦裡的文字才又突然飛快運轉了起來,而且是極其混亂的。

  ──什麼啊那種東西、那種東西那種東西的──!
  他當然一看就知道是文次郎的字跡,畢竟同學六年了其他人的字跡怎樣他們也大概都知道,也知道長次不會去做這種事情──但這不管怎麼看都很奇怪不是嗎?!
  什麼署名都沒有的信、突然就被公開在那種地方、而且還是那樣子的告白信──
  沒錯是告白信,留三郎一看就知道了,雖然他其實並沒有看完。
  也不知道為什麼沒有看完,或許是因為才看到一半,他就覺得這種東西實在是太愚蠢,而讓他沒再繼續看下去。
  總而言之呢,那大概就是一封、因為一見到對方說出來的話就會拐彎,而遲遲無法把自己的心意說出來,只好用寫信的方式來告訴對方自己心意的,挺是笨拙的告白信。
  會說笨拙是因為這寫信的人實在是不怎麼乾脆,一句話可以繞個七彎八彎,還說不到重點,又本來一句話可以表達的,卻要停頓再停頓,而給人一種吞吞吐吐的感覺,到後面字還有些抖的跡象。
  原本乍看之下他還以為這只是個無聊的惡作劇還是啞謎什麼的,應該說他就是這樣覺得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大家那樣子討論時,他還是會覺得無法忍受。
  無法忍受、甚至該說是不想聽到。
  他當然知道大家只是在開玩笑的了,事實上他們也不是傻子,對於這種單只有筆跡、而其他什麼都沒有的,當然會覺得很可疑,會把矛頭指向文次郎也只是因為他剛好不在、又因為字跡相似,所以才拿他來做文章而已。
  ──明明這種事情,留三郎都是很清楚的。
  「(到底在做什麼啊我……)」居然會這麼容易就沉不住氣了。
  若是平常被其他人挑釁那也就算了,但這次又不是。若真沒興趣他大可直接不聽或是不加入討論,畢竟那又不是……又不是,自己的事情。
  「(也或許只是因為、)」他不禁想道。
  或許是因為,不單是那字跡,就連那說話的語氣、儘管吞吞吐吐又拐彎抹角的語氣很不像,他卻還是覺得、或許只是有這麼一點點錯覺般地覺得,那語氣,有點像文次郎而已。
  「(一定是因為字跡的關係。)」他這樣想道。
  所以,才會讓他產生了那種錯覺。
 
  『──簡直就像是、不希望那封信是文次郎所寫的一樣。』

  「(怎麼可能啊。)」他在心裡這樣想道。
  與其說不希望,不如說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他所知道的那傢伙──

  是個,固執任性、又總是不聽人說話,極其自我的一個人。
  總是在喊著鍛鍊鍛鍊,標準的GIN-GIN笨蛋;自詡為學園第一忍者不說,老繃著一張老臉,總是把預算一退再退,不懂得妥協為何物,講白了就是一個令人生氣的傢伙。
  明明這樣的人、是怎麼樣都不會,和感性一類的字眼扯上關係的。更別說寫告白信之類的了。
  所以……

  果然,在當天下午,那張沒有署名的告白信就這樣莫名地不翼而飛了。
  「(果然只是個惡作劇而已吧。)」
  在又經過公佈欄,並看到上面已經空掉時,留三郎頓時這樣想道。
  不管是那封寫的信本身就是個惡作劇、還是寫的人被惡作劇了,既然東西不見了那就也沒什麼好想的了,反正就只是場鬧劇而已。
  雖然留三郎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會覺得有些介意。
  「(不對不對、那或許也只是筆跡有些像文次郎而已,但不代表就是文次郎所寫的。)」
  現在仔細想想,筆跡相似的人本來就會有,或許就只是個巧合而已。更何況昨天看文次郎的反應,他也不知道這件事情,可見這與他應該沒什麼關係--
  但就在留三郎才這樣想時,卻看到前方的走廊上有兩個人像在爭執。他走近一看才發現那是文次郎與仙藏。
  「(在做什麼啊那兩個人……?)」
  因為他所站的位置是面對仙藏的,所以看不到文次郎的表情。但從文次郎的舉止和他遠遠就聽到的吵雜聲,顯然文次郎的情緒激動非常,倒是仙藏看起來卻像沒什麼似的,一整個涼意。

  「所、以、說!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仙藏?!居然隨便就動我的東西、」
  「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仙藏擺明了就是在裝傻。
  「少來了!就是今天早上在公佈欄的那封信!」文次郎說道:「為什麼你要做這種事情?!亂動就算了居然還貼出來──」
  「咦這不是很好嗎?至少你終於說出來了耶。」
  「這不是重點好嗎?!是你為什麼──我本來是想、直接交給他的──」
  「但你根本就沒有這樣做不是嗎?」一瞬間仙藏冷冷的視線就這樣掃了過來,像是在鄙視:
  「明明就寫好了,卻連只是『交給他』的這動作都不敢做。」
  「我那是、」
  「更不敢相信的是,你居然連名字都沒有寫上去。」同時仙藏的眼神也更冷:「你到底是有多不器用啊文次郎?」
  「吵死啦!這種話才輪不到你來說!」文次郎看起來像快要爆炸了:「我現在反而要慶幸當時沒寫上去了!要是當時寫上去了然後又被你公開的話──」
  「那不是就更好了嗎?連交給他的動作都免了,就直接讓當事人知道了多好?」
  「一點都不好好嗎?!那樣做只會更糟--」
  「至少,我做了你一點都不敢做的事情。」仙藏冷靜說道:「要是照你那不器用的龜速度的話,別說告白了,我看連當事人都……哦呀。」
  突然,仙藏的視線不經意地看到了他,一瞬間──留三郎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但他總覺得仙藏的唇角好像有向上揚的跡象。接著他驀然說道:
  「看來這裡人太多了,不適合討論這種事情呢。」
  「你在說什麼?」
  文次郎不解問道。注意到仙藏的視線他便也轉過去看,卻沒想到站在後面的人會是留三郎。
  「留、留三郎?!」
  啊啊──太過於令人感到煩躁了。

  結果等留三郎回過神來時,他卻也已經離開那個地方、並走在另一個相反的方向上了。
  「(什麼啊那是──為什麼會、令人感到如此地、)」煩躁呢──?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打從聽到了方才仙藏與文次郎的對話以後,他就覺得心情一直很煩躁。煩躁、不悅、厭惡、沉不住氣──
  奇怪,為什麼?
  那明明就不干自己的事。
  「(奇怪、為什麼──)」他會這麼地──感覺如此煩躁呢?
  煩躁、不悅、令人產生厭惡、想找個東西來發洩──最好還是文次郎──
  奇怪,為什麼?
  那明明就不干自己的事。
  說穿了,那也只不過是文次郎個人的私事而已、好吧或許還和仙藏有關,就算他聽到了,頂多也只是加以調侃或是出言嘲諷一番。但不管怎麼說都不干自己的事情。
  「(既然這樣、那為什麼──)」他又會感到如此地──不悅呢?
  就算那封信真是文次郎所寫的那又怎麼樣了呢?就算文次郎真的有了喜歡的人那又怎麼樣呢?就算他是在無意中聽到了的那又怎麼樣呢?就算──
  「嘖、」
  突然,覺得胸口有些悶。留三郎便反射性地伸手去按壓。但這一按非但沒讓他感覺好些,反而是讓他更加地不舒服。甚至是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奇怪、為什麼──)」他會感覺、胸口如此地不舒服呢──?
  不舒服、氣悶、難以呼吸、沉重、不舒服、討厭、不悅、令人煩躁──
  為什麼?
  「(那明明、就不干我的事情。)」與他無關、明明這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的──
  「(那麼、既然這樣,又為什麼──)」他會、感覺如此地──
  「(咦?咦?奇怪、為什麼──)」他會如此地──

  「留三郎!」
  但就在留三郎還沒釐清這份感覺時,另一個讓他更加煩躁的聲音就出現了。
  「喂留三郎!留三郎你等一下!」
  聽到這個聲音,他本來想加快速度,但就在他才這樣想時手就被文次郎抓住了。他立即反射性地揮開,卻發現對方的手勁大得出奇,讓他連揮動都沒辦法。
  「喂,放開我。」他睨眼說道。
  「你、你剛才為什麼要突然離開啊?!」但文次郎卻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似的繼續緊抓不放,同時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但他總覺得文次郎看起來有些緊張:
  「你剛才都聽到了嗎?我們的談話?」
  「……」
  聽到談話了嗎?這種事情誰管它啊,有聽到也好、沒聽到也不干他的事──
  明明、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啊啊可惡--胸口又突然覺得難受起來了。
  他本想伸手去按,但看到文次郎後他又打消了這個想法。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胸口會如此難受?
  「留三郎?」
  瞪視著眼前的人,留三郎現在只想狠狠地給他一拳而已。誰管我剛才有沒有聽到你們的談話了啊?聽到也好、沒聽到也霸,這都不干我的事。反倒是你這傢伙啊,都是因為你這傢伙、才會害得我的心情這麼差的啊。做什麼要和仙藏在那種地方講那種話題?還有做什麼要讓我知道那封信真是你這傢伙寫的啊?為什麼要讓我聽到──咦?咦咦咦?
  「……沒有,我什麼都沒聽到。」留三郎說道。
  他說謊了。
  儘管留三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謊,或許他只是不想再提到那個話題而已。因為只要提到、甚至是想到,就會讓他的胸口異常地難受。
  難受、好難受,甚至帶著些他不知為何的疼。疼、難受、難以呼吸、乾澀,不只是嘴巴,彷彿連喉嚨也像被灼燒了一樣,讓他連一個字都不想再說出口。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到底是在難受什麼?又是在煩躁什麼?
  「啊……這樣啊。」
  至於文次郎在聽到了留三郎的話以後,雖然是像鬆了口氣的同時鬆開了留三郎的手,但他的表情卻像是帶有些許的複雜,就像是在遺憾什麼的。
  「那就好。」那個、微皺著眉頭,所露出的平穩的像是苦笑的表情──
  「……明明沒有的。」
  「啊?什麼?」
  「沒什麼。」即時避開了讓文次郎繼續問下去的窘境,留三郎別過臉說道。
  ──明明、平常時,是絕對不會露出這樣子的表情的。
  因為已經認識六年了所以很清楚,就算多是建立在爭吵以及打架的這塊基礎上。
  但就是因為很清楚,所以也知道、至少他從來沒有看過,文次郎露出這樣子的表情過。
  那就像是、什麼極為重要的東西,不希望給人發現似的,擔心卻又像是苦笑的表情。
  複雜的表情。
  明明你以前就沒有露出過這樣子的表情的。又忍不住想了一次。
  若是平常的話,他是一定會再損些說「怎麼?莫非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能給人知道的嗎?」又或是「嘿真難得啊,像你這種人居然也會有喜歡的人了?」之類的,但面對著現在的文次郎,他卻是什麼也說不出口。
  啊啊……胸口好難受。難受到他現在就想要狠狠地揍眼前的人一拳,雖然他更想要當場從文次郎的面前消失。
  為什麼?

  結果,從那次以後──

  「那麼,從現在開始兩人一組練習,大家各自選你們最近的人……」
  看了下四周,文次郎看到離自己最近的人是留三郎。但當他才要出聲叫人時:「喂留三郎--」
  「伊作我跟你一組吧。你上次的腳傷不是還沒好嗎?」留三郎馬上就丟下了他,反跑到離他還有段距離的伊作身邊。
  「……」

  用餐時。
  進到食堂,看到留三郎坐的那桌有空位便也很自然地就端著餐盤到對面去,但就在他才放下盤子「喀啦、」
  「簌哩。」
  留三郎卻馬上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並端起盤子迅速地滑到隔壁桌去。
  「……」
  「……」
  一瞬間食堂裡只剩下留三郎繼續吃飯的聲音。其他人連聲大氣都不敢喘,彷彿下一秒就會爆炸。
  然後,文次郎慢慢地,慢慢地再把餐盤給端了起來,然後再到留三郎坐的那桌去,然後、
  「喀啦、」
  「簌哩。」
  「喀啦、」
  「簌哩。」
  「喀啦、」
  「簌哩。」
  「喀啦──」
  「……那兩個人到底在做什麼?」
  從剛才就一直從頭看到尾的仙藏不禁有些無言地問道。
  「不知道……」連伊作也有些汗顏地從頰邊滑下了一滴冷汗。
  「喀啦!」
  「簌哩!」
  「──搞什麼啊你這傢伙!一直窮追不捨的很煩耶!是存心想找碴嗎?!」
  「想找碴的人是你吧!幹嘛每次我才靠近就要換坐位啊?!是對我有什麼意見嗎!」
  「誰說是因為你才換的啊?!我覺得這位子視野比較好不行嗎!這你也要管會不會管太多啦!」
  「那我也覺得坐這位子飯會比較好吃不行嗎?!這你也要管?!」
  「好啊那你就給我坐在這位子上不要動!」
  「有種你也給我不要動啊!」
  「我高興去哪就去哪你管得著啦?!」
  「那我去哪你又管得著了嗎?!」
  「不要學我講話!」
  「你才是不要學我講話吧!」
  「吼──」
  「吼吼──」
  「(啊啊──吵死了。)」
  結果到最後,因為仙藏實在受不了這兩人的爭吵,而把他們分別都給踩在了腳底下,同時也說道:
  「管你們是要吵架還是打架什麼的,在這裡就給我安靜一點。」
  「對、對不起……」

  還有另外一件事。
  「啊留三郎。」
  「怎麼仙藏?」
  「我之前跟文次郎借了錢包,但我現在必須要去委員會,你可以幫我拿去還給他嗎?」
  「欸──為什麼要我、」
  「有什麼關係嘛,反正你現在也是要回去長屋的不是嗎?就順便一下吧。」仙藏說道。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把東西硬塞給他。
  「唔、我知道了啦,只要把東西交給他就可以了吧?」留三郎略為不滿地說。
  「沒錯,只要還給他就行了。」仙藏說道。當他看到留三郎接過錢包並轉過身時還很滿意地笑了笑。但就在他同樣也要離開時卻又聽到後面的留三郎說:
  「喂小平太,幫我把這個拿給文次郎。」
  「欸?為什麼留三郎你不自己拿去給他、」
  「因為我等下也要去委員會,所以就由你來拿去給他了。」並用同樣的方式把東西硬塞給人。
  「……」

  「--留三郎你最近很奇怪喔。」
  「啊?」
  抬起頭來,望著眼前不知為何會出現在他們房裡的仙藏,留三郎蹙起眉來問道:
  「仙藏你在指什麼?」
  「文次郎。」仙藏說道。他注意到留三郎的手在霎那間動了一下。「雖然不是很想干涉……但你最近躲文次郎也躲得太明顯了吧?連旁人都看出來了。」
  「你在說什麼啊,我哪有躲文次郎。」但留三郎只是淡淡說道。並把手邊已經修好的器具給放到一邊去。
  「是這樣嗎?喂文次郎──留三郎說他沒有在躲你喔。」
  「?!!」
  一瞬間留三郎立即從房間木板上整個人彈了起來,還連帶地把手中凳子給不小心震掉了。而等他看到仙藏臉上那計謀得逞的奸笑時,他這才發現自己被仙藏給耍了:
  「仙藏!你──」
  「嘛嘛,火氣也別這麼大嘛。」倒是仙藏還挺悠然自得地說道。同時他也拉上了身後房間的門(雖然留三郎很想問他為什麼),並繼續說道:
  「我也是出自於一番朋友的好意才這樣說的,不然這趟渾水我才不想淌。」
  「你可以選擇不要淌。」留三郎咬牙切齒地說。
  「別這樣說啊,留三郎。我和仙藏都是很擔心你的呢。」突然伊作從一旁的屏風上探出頭來道。留三郎很想問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就待在那裡的。
  「伊作……」
  「而且你應該也知道的吧?就算你現在不說,文次郎那傢伙也會注意到的。」仙藏說道:
  「等到那個時候會更加麻煩的喔?你確定要等到那時候嗎?」
  「嘖、」
  「吶留三郎……到底是什麼原因呢?果然是因為那封信的關係嗎?」伊作擔心問道。
  「為什麼要提到那封信、」
  「因為,你就是從那個時候變得很奇怪的啊。」伊作說道:「從那時候在餐桌上你的反應就變得很奇怪……果然是因為、在在意嗎?」
  「我哪有在意、」留三郎本想反駁,但下一秒仙藏那彷彿可以殺人的眼神就讓他暫時閉了嘴。他先是轉過頭去想了一想,不時還會皺起眉頭看起來很不悅的樣子,接著才像是很煩惱似的抓了抓自己的頭說道:
  「啊啊──好吧,或許是這樣吧。我從那時起就變得有些奇怪。」
  「不是有些,是非常。」
  「仙藏你是來找我吵架的嗎?」
  「吶、果然是因為那封信的關係嗎?」伊作關心問道。
  「啊……或許是吧,其實我也不太確定就是了。」雖然他那隨便飄移的眼神已經出賣他了。
  「文次郎有了喜歡的人這點就讓你這麼心靈受創嗎?」仙藏問道。
  「才不是這樣!!」果然留三郎馬上就反駁道。雖然之後他也像是發現自己的失態,而頓時煩躁地「嘖」了一聲,並再一次地亂抓自己的頭髮(這次他是索性把整條髮帶給扯下來了)。
  「……」
  「……」這是伊作。
  「……」這是仙藏。
  「……喂,我說你們啊……」
  「怎麼?」異口同聲。
  「你們這樣盯著看,會讓我壓力很大耶……」
  從剛才就一直在不斷地轉頭、轉移視線、和不時作內心掙扎順便再反應於臉上的留三郎,一轉回來就看到仙藏與伊作兩個人緊盯不放的臉孔,登時無奈說道。
  「因為我們正在等你講啊。」
  「放心吧留三郎,我們會幫你注意外面有沒有人經過或是在偷聽的。」伊作和藹笑道。
  「(我倒是覺得你們兩個比較煩人啊……)」留三郎登時不禁想道。但因為看那兩人的表情,也可以知道他們這次是不聽到答案就不會罷休了。於是留三郎只好再次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同時也像是不怎麼甘願地開口說道:
  「好吧好吧,我說就是了。……或許吧,我的確是因為,在知道文次郎有喜歡的人後,有些受到影響。」
  「哦?」
  「因為啊--你不覺得很奇怪嗎。」留三郎蹙眉說道:「那個文次郎耶、不是別人,是那個文次郎耶!那個文次郎居然會有了喜歡的人──」
  「嘛、嗯,就一般情形來說的確是很奇怪的啦。」這時候仙藏也只能附和他的話道。
  「對吧?!」而留三郎就像是找到了盟友似的立刻再度說道:「很奇怪對吧?!那個文次郎耶!那個總是在說著『鍛鍊鍛鍊』、連腦子也都只有鍛鍊、既自詡為學園第一忍者、又總是把忍者三禁掛在嘴邊的──」
  「呃、那個,留三郎……?」
  「對啊!那傢伙不是常把『忍者三禁』給掛在嘴邊的嗎?!什麼禁酒禁欲又禁色的──自己說得這麼勤結果卻又有了喜歡的人那是什麼意思啊?!還有寫情書這到底是哪招啊?!明明滿腦子都只有鍛鍊GIN-GIN鐵粉的還寫什麼情書啊?!還有寫的那又是什麼內容的情書啊?!居然還會被人給隨便公開出來這更是可笑至極──」
  「那個~留三郎君?」
  因為看留三郎愈講愈激動、彷彿隨時會站起來拿東西丟向他們,連仙藏也忍不住出聲呼喚他道。
  「……明明,那就不符合他的個性的。」
  「咦?」
  突然,兩人就這樣看留三郎當場垂頭喪氣了起來。而與其說垂頭喪氣,倒不如說是有些懊惱地,只見他收起了激動的情緒卻有些垂下了肩膀、低下了頭,同時神情看起來也有些懊惱和不可理解似的:
  「為什麼啊……明明、他就不是那樣子的人的……明明那傢伙的腦子裡都只有鍛鍊和以成為最強忍者為目標的啊……為什麼又會突然、之前也都沒看那傢伙有這種跡象的……為什麼會突然有了喜歡的人啊。明明那傢伙的腦子裡、除了固執和石頭以外,應該是不會再有其他東西的啊。明明就是個固執、任性、自我又差勁的……」
  「……留三郎?」
  「我也知道我的反應很奇怪啊,也知道再這樣下去那傢伙是會注意到的。但是,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那傢伙啊。」說話同時留三郎也不禁撇過了臉說道:
  「我也知道我的態度很奇怪、但是,只要一面對那個傢伙,就不知道為什麼、心情會覺得……很煩躁啊。煩躁、不悅、甚至會覺得胸口很不舒服,對那傢伙覺得很生氣……」
  「喂喂……難不成、留三郎你……」
  「啊?」
  聽到伊作的話,留三郎登時抬起頭來。只見伊作像是在斟酌著什麼似的,小心翼翼又一字一句地說道:
  「難不成你……喜歡、文次郎嗎?」
  「哈────?!!!!!
  果然,在聽到這句話後留三郎立即有了很大的反應。他的臉雖然通紅但不知是因為害羞、還是只是剛才的激動而導致臉紅的。同時他的雙眼也瞪得老大,彷彿是不敢置信似的。一見到此伊作就知道是自己問錯了話,而趕緊再度改道:
  「不、不是啦,我是指朋友方面的啦。沒錯,是朋友方面的!」
  「什麼啊是朋友方面的啊。」聞言留三郎也鬆了一口氣(咦但他為什麼要鬆一口氣呢?),並接著說道:
  「這個……雖然不是很想承認,但那也是……一定有的吧?畢竟我們都同學六年了……」
  「不是吧?對留三郎你來說,應該不只有朋友而已吧?」突然仙藏說道。
  「啊?」
  「仙藏!」聞言伊作立即焦急喚道。但仙藏就像是沒聽到似的繼續說道:
  「因為、我們也和文次郎同學了六年,也是把他當成朋友一樣的喜歡啊。但是,在知道文次郎有了喜歡的人時,並沒有像你一樣有這麼大的反應……」
  「仙藏你想說什麼?」留三郎立即擺出了警戒的表情說道。
  「對留三郎你來說,文次郎並不只有朋友這麼簡單而已吧?」仙藏聳聳肩膀並笑笑道。「例如說~對留三郎你來講,文次郎除了是朋友以外,也是一個要好的競爭對手……」
  「這點小平太和長次不也一樣的嗎?」留三郎登時插嘴道:「更何況他們還是常在一起鍛鍊的……」
  「那是小平太和長次,我們現在是在說你。」仙藏即時打斷道:「更何況他們那是三個人,但對你來說,就只有文次郎可以那樣競爭和吵架了吧?」
  「說什麼可以的──」
  「每次見到時若不損個對方幾句好像就會不甘心似的、不管什麼事情都一定要一決勝負、只要有意見不合就一定會爭吵、甚至是打起來──」語氣一頓,仙藏的唇角浮現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道:
  「你們兩個啊,從一年級時就是這個樣子了呢。總是會給周圍添麻煩卻又做不膩這種事情。」
  「吵死了。」留三郎像是有些難堪地別過臉去說道。
  「但是,也因為這樣,所以文次郎對你來講也是一個格外特別的對象吧?」突然仙藏說道:
  「因為就只有文次郎可以跟你那樣吵了,也只有文次郎可以每次都接受你那無聊的勝負──」
  「你到底想說什麼?」不知是心事被挖出來還是因為覺得不耐煩,留三郎略顯煩躁地問道。
  「留三郎你啊……應該只是覺得、寂寞了而已吧?」終於仙藏下了結論道。
  「……哈?」
  「仙藏──」聽到這句話本來伊作的神情有異,但仙藏即時伸出了手來阻止他道:
  「難道不是嗎?你說你在知道文次郎有喜歡的人後,心情就變得很煩躁對吧?」
  「是……這樣沒錯……」這句話根本是從唇齒間硬擠出來的。
  「覺得很煩躁、很不舒服、很不愉快,甚至是不想看到文次郎,看到他只想打他一架對吧?」
  「……是。」癟癟嘴巴,留三郎又覺得他的胸口難受起來了。
  難受、緊繃、煩躁、不舒服、甚至可說是疼痛的──
  「──這樣,不就是因為寂寞了而已嗎?」仙藏笑道。雖然留三郎完全無法從他那微笑裡讀出什麼:
  「你是、因為文次郎有了喜歡的人,所以登時有了一種文次郎會被搶走的感覺吧?」
  「什麼搶走的──」噗通、
  咦?咦咦咦──??
  為什麼、胸口會突然覺得很難受?
  難受、難以呼吸、好痛、為什麼──?而且難受就算了,為什麼連臉和頭都覺得──
  覺得、空白、暈眩──?
  「你自己也說了,覺得文次郎並不是這樣子的人沒錯吧?」仙藏問道。留三郎點了點頭。他便再繼續說道:
  「所以啦。就代表你之前從沒想過文次郎會有喜歡的人吧?再加上你們一直都是競爭對手、所以現下文次郎突然有了喜歡的人,也就是比你還要『特別』的人──」噗通、
  不知道是不是留三郎的錯覺,但他總覺得仙藏在『特別』這字眼上特別加重了語氣。
  「──這也代表,文次郎之後不會再把心思特別放在與你的競爭和一決勝負上了。這樣一想,就會覺得有些寂寞了對吧?」仙藏說道。同時留三郎雖然還是覺得胸口很痛、很難受,但他突然間卻也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啊啊……原來是這樣子的嗎?)」他不禁想道。
  雖然自己不想承認,但或許真如仙藏所說的、他在不知不覺之間,把文次郎當成一個很特別的競爭對手。
  因為就只有那一個、因為就只有那個人能和自己那樣吵了,這六年來他們也從來沒有間斷過──
  本來、他也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的,就這樣下去不會改變。
  但是、現下文次郎卻突然有了喜歡的人了。
  從來沒想到過、他明明就不是這樣子的人的、之前也從沒有這種徵兆或感覺──或許,這些也只是他沒辦法去接受的藉口罷了。
  因為、那樣子,文次郎就不會再把自己當成是那個『特別的人』了。
  雖然這樣比較很奇怪,但對留三郎都是一樣的。因為他還沒有喜歡的人,對他來說文次郎就是特別的。而他知道文次郎也是一樣的,因為他們在某方面都是很像的人──儘管大多時候都是在吵架,但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才彌足珍貴。
  所以──

  『登時有了一種文次郎會被搶走的感覺吧?』

  「嘖、」搶走什麼的、說成這樣,明明文次郎就不是他的東西──
  但是、若是這樣,為何胸口又會如此地難受?
  是因為發現到了嗎?發現到是這個原因?所以、就算是再怎麼不想去面對、甚至是承認的──
  「……或許、真的是像……仙藏你講的那樣吧。」終於,留三郎挺是乾澀地說道:
  「因為之前從沒想過,所以在知道時,一時間……不能去接受吧。畢竟那個傢伙──」
  「看起來就不像是會有喜歡的人這種人對吧?」仙藏幫他接了話道。
  「……嗯。」這和他認知中的那個人差太多了。
  因為沒想到、沒想過,明明就不像是那種人的,喜歡什麼的──
  明明、那對他們來說,就是不需要的感情的。
  「嘛……雖然你的想法我多少也能夠理解啦。只不過……」望著又再次陷入糾結中的留三郎,仙藏又說話了:
  「既然,都知道文次郎有了喜歡的人,你這種心情多少也應該要調適一下吧?畢竟身為朋友,不是就應該要祝福他的才是嗎?」
  祝福──
  「啥、你在說什麼……」
  「難道不是嗎?還是說,你希望文次郎告白失敗?」仙藏睨向他說道。
  「我又沒有那個意思!」留三郎馬上反駁道。
  「喂仙藏、」
  「伊作你等一下。」隨便就打發掉伊作,仙藏繼續說道:「雖然我也能理解你這種覺得寂寞的心情啦,但總不能繼續下去吧?這樣若以後文次郎真有了交往的對象……」
  「那怎麼可能啊。」留三郎飛快說道。光是文次郎有喜歡的人這點就夠難以想像了,更別說是交往的對象──
  「我就說是比喻了你聽不懂喔。」一手用力壓下留三郎的頭,仙藏顯然已經失去耐性了:
  「──總之,你還是自己想想看吧。只是我覺得你還是儘快去習慣或是調適比較好。畢竟──」拉開房門,在離開前仙藏也丟下了這句語重心長的話道:
  「你應該也不希望、你和文次郎,一直都處於這種尷尬的情況之下吧。」
  「?!」
  「那麼,我就先走啦。其他的你就自己想想吧。伊作我們走。」
  「噢好、」聞言伊作也立即站了起來,並在出去前再轉過來對留三郎說道:「好嗎留三郎?若再有疑惑或困難的話,隨時都可以來找我談的喔。」接著他就出去了,只留下房裡的留三郎一個人。
  「……」
  至於留三郎,在仙藏等人都出去了以後,他就一直在處於一種心情複雜的情況之下。
  他當然也知道仙藏所說的話的意思,他自己也不希望一直都在這種情況之下,自己的心情、在連自己都無法控制的混亂之下──
  但是、
  「(祝福……)」文次郎的……告白嗎?
  不知道為什麼,他又覺得自己的情緒差起來了。
  這也是自己將要克服的一部份嗎?
  留三郎不知道。


  (待續)
  首先感謝楚桑的梗www
  之前在看到楚桑描述的內容大綱後,腦中不知為何就跑出類似的畫面出來了XDD
  也因為剛好在那時聽了『六年生之段』的抓馬,所以特別有感觸吧XD
  但想是一回事,寫就又是一回事了,因為第一次寫別人提供的梗,所以難免會有些苦手XD而且不知為何原本設想的短篇一寫起來又……(目死)
  所以這篇大致上都是留三郎心中的OS和糾結XD對不起我家的留三郎就是這麼地笨(喂)笨又彆扭、硬氣、碰到文次郎的事情時還容易發怒煩躁、變得不坦率……但或許這才是我心目中理想的留三郎吧(笑)雖然男前的留三郎也是很棒的!(不要再辯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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