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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月20日 星期五

【六哈/伊作】亡霊の唄(上)



   ※接續《僕の名前は》
  ※上篇完全沒有仙藏的影子,請注意。
  ※大量的伊作(存在感意味)


  ※


  「伊作你沒事吧?」
  「如果有什麼事要跟我們說喔。」
  「善法寺你還好吧?」
  「臉最近白得像鬼一樣哩──」
  「不會是被甩了吧?」
  「哇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
  對此我只能乾笑,儘管對於他們的嘻哈笑鬧我很想跟他們一樣但我沒辦法理由就是因為──他。
  想到這裡我就不禁用眼角偷偷地往旁邊瞥了一下(畢竟如果太直接地往旁邊沒人的地方看過去也會顯得很奇怪)果然他還是站在我旁邊,或者該說是,他;一個和我同名都叫作善法寺伊作、也有著相似臉孔(甚至可說是一樣)的幽……幽靈。

  事情要追溯到一個星期以前。

  『唔哇哇哇哇哇──!!』
  那是在某一天的夜晚,我因為從夢中嚇醒(是什麼夢先且不說)而察覺到自己渾身是汗。正當我起身並想摸黑去找條毛巾時我就看到了他──儘管是在黑暗裡,但他的輪廓卻是如此清晰──正站在我的前方,並看起來像是面無表情地望著我。
  想當然耳我是馬上就被嚇到了,還之後被聞聲而來的爸媽給狠狠地唸了一頓──想想也是當然的在這種半夜時候,鄰居沒來敲我家的門大聲抗議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儘管在那當下我也以為我是真的出現幻覺或是睡昏頭了──不然哪裡會有這種事?更不用說還和幽靈對話什麼的……但當我無意識、真的只是無意識地瞥往一邊時,那還在那裡的淡色身影馬上就狠狠地打了我一臉,我甚至可以看到他就站在離我爸媽、還有我不到幾步的距離,就站在(還是該說飄?因為我之後才注意到他的腳底好像是沒有碰到地的)那邊望著我──或是該說是我們,而我的爸媽完全沒有注意到、更或者是看到,只有我。

  這實在不是一件多有趣的事情,至少對我來講。

  我也很仔細地想過了,這也說不通啊。沒道理在沒任何前提以及預兆之下我突然就發瘋眼前出現幻覺還是開天眼了,我自己也很清楚並不是那樣因為我的思路清晰得很──周圍也沒任何不適(一般開天眼不都是那樣的嗎?)事實上,除了那個突然出現以外我的周圍什麼也沒有發生,就和平常一樣吃飯睡覺上課──除了出現『他』以外。
  我也曾經試著裝作自己沒有看見他、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直接把他當空氣──但事實證明當一個這麼大的形體(還相當於是一個成人)老是出現在你周圍隨便亂晃(或者該說根本是跟你形影不離)時,你實在是很難去真正忽略他的存在的,尤其他還和你長得一樣時。
  『……那個,我說啊。』
  所以在幾天過後我終於受不了了,決定和他攤牌:

  『你就不能、我的意思是,離我……遠一點嗎?去哪裡都好就是不要在我旁邊。』
  我知道這樣說話很失禮,事實上在我話一說出口我就立即後悔了,並想修正但我也不知道該從哪裡修。因為我很困擾是真的希望他離我遠一點也是真的尤其……尤其他……還長得和我幾乎一樣的臉孔名字也和我一樣時(你必須承認這真的是一件很怪異的事情,一個和你幾乎同個臉孔和名字的幽靈在你身旁亂晃)。
  好加在當我說出這段話並立即感到後悔的同時──眼前的這個幽靈(還是該說是亡靈?這是他自己說的)也沒難過或失落更沒突然發飆他只是──露出了,像是有些困惑的表情,緊接著那個和我好像類似(我是真的不確定是不是和我的一樣,也不想去承認)的聲音又在我的腦中響了起來:
  「抱歉……我不是很懂……這個意思?當然,我也是有去過遠一點的地方的……但好像也不能太久我就是必須待在你身邊……」
  好吧,我服了。
  我不禁在心底嘆了一口氣,說是發瘋也好吧,中邪也好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我也不想管了。本來吧我就不是腦子太聰明…我的意思是,我沒有冷靜到在碰到這種事時還可以冷靜(留三郎或許可以但我不確定)總之在現在這種,我不去理他卻反而更加在意,或許直接和他攤開來和他對話才是正確的──前提是你要確定周圍沒有人(例如在你自己的房間)的情況之下,幾天的僵持過後我決定放棄一切堅持:

  『好吧,我服輸了。我決定不當你不存在了,就當我是真的發瘋了吧。』
  「?」
  看到亡靈歪著頭,一臉像是不解的樣子我居然還覺得有點可愛……慢著那是我自己的臉耶?想到這裡我又覺得有些不適,到底為什麼我要跟一個幾乎長得和我一樣又名字好像也跟我一樣的幽靈對話?

  『那個……我們重新來過吧。』我棄械投降道:
  『你之前說,你叫作什麼名字。』
  「善法寺伊作。」那個聲音又在我的腦中響起……不忍說這感覺真的很怪。
  『那個……你……沒辦法說話嗎?我的意思是……不要直接在我的大腦中響起聲音。』
  「?」幽靈起先有些困惑,但他馬上就懂了我的意思:
  「啊,你的意思是……抱歉啊起先我也想這樣作的,但之後我……你也知道,我現在已經是一個幽靈了……也就是我沒有一個實體、或者該說是肉體?所以我也……沒辦法、發出聲音,因為我也沒有聲帶……」啊啊……想想也是啊。聽他這麼一說,我居然覺得還滿合理的,可惡。
  『好吧我們回來……剛才說到哪裡?』
  「你問我的名字。」是我的錯覺還是這幽靈是真的很無害?
  『啊對,你說你叫……善法寺伊作?漢字怎麼寫?』不會也跟我一樣吧?
  「呃……」
  看到他的猶豫,我知道他在顧慮什麼。所以我也沒多想直接就拿出紙筆來,並在上面寫了我的名字直接問他道:
  『是不是這樣寫的?』我希望他否定。
  「啊啊沒錯、就是這樣寫的。」但幽靈笑了──可惡。
  『……那個,我無法理解。』終於我忍不住托出了我內心最深層的疑問:
  『我的意思是……那個,你是怎麼來的?抱歉我無意冒犯,但是……你不介意我這樣說吧?我在之前……至少在那個晚上以前,我都是沒有……看見過你的。但你卻……突然地出現、還只有我能看到,面貌和名字又和我的一模一樣──』我終於不得不承認這個事情。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是,你知道你自己……是一個幽靈?』我有些不確定地問道。記得他初次自我介紹時,的確就有說過他是一個亡靈的。

  聞言亡靈先是沉默了有段時間……或許也只有幾秒是我自己覺得太漫長了,我甚至有些擔心他不會回應我或是不曉得我在講什麼,好在他沒這樣作:
  「……我也,不是很清楚。」
  『啊?』這是什麼意思?
  「這樣吧,我們一個一個來。」幽靈溫和笑道……不能否認他的脾氣真的好好,儘管面孔和我的一樣。
  「你剛才第一個問的是,我是怎麼來的?」
  『嗯嗯。』我連忙點頭。
  「要我自己來說的話就是,當我醒來時,我就已經存在了。」
  『啊?』這又是什麼意思了?
  「你最後有說了吧?問我怎麼知道我是一個幽靈的。」眼前的幽靈苦笑道:
  「說來有些奇妙,但我……腦中、或者該說是記憶裡,還存有著……我死去前的最後一份記憶。沒錯,我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因為我還記得那個瞬間。我還記得當我最後閉起眼睛的霎那──那時候我就知道我已經死了,我確實,是已經死去了的。」
  『那為什麼……』
  「然後……當我張開眼睛時,我就在這裡了。」
  說完眼前的幽靈又皺起了眉頭,並露出像是無奈的苦笑表情道:
  「很奇怪吧?我記得我確實是已經死了的,但當我再度睜開眼睛時,我就已經在這兒了──所以我才會說我也不清楚,因為對我來講,離我最近的、還活著時的記憶就是在那時候──中間過了多久我也不是很知道,所以我才會說不清楚,真的是很抱歉。」
  說著眼前的幽靈還真的對我低下了頭、像是深深一鞠躬……啊啊、我又不是說你的錯──(當下不禁有些尷尬)
  『好吧,就當你真的不知道好了。』
  我不禁按著自己的額頭,不然還能怎麼樣呢?
  『但是啊,還有一點很奇怪的是,你的名字……當然我也知道,同名同姓這種事情是很常見的,但你跟我──如果你還看得到的話應該也知道,你和我幾乎是長得一樣的。』
  「是的,我也注意到了,簡直就像是短髮的我一樣。」
  幽靈也點了下頭像是贊同。
  『就連名字和聲音也……若是只有一個巧合那也就算了,但現在顯然不是。而且……我也很在意,為什麼我會突然看得到你、又只看得到你這件事。我不覺得我是突然覺醒了還是怎的,一定有個理由。』
  這是留三郎的口頭禪──任何事情一定都有理由的。如果沒有那也只是一時沒想到或是沒去注意──但一定會有理由或原因,因為,沒有一件事情或東西,是會平白無故出現的。
 就連空氣也不是不存在,而是我們沒有很刻意地去感覺到他的存在罷了(BY留三郎的名言之一)。
  果然眼前的幽靈又露出了像是很困惑的表情──我開始懷疑我們對這整起事件的了解都僅僅只是一無所知了:
  「其實我也有想過……老實說,當我看到你時,我也有些嚇了一跳……我的意思是,眼前出現一個和我長得幾乎一樣的人,只是頭髮長度和穿著不同(不忍說這也是我的想法)但是……你要問為什麼,這我也無法回答,因為我醒來時就在你的旁邊了,正確來講是在你的房間裡。」
  好吧這下真的是一無所知了──唯一的收穫就是,我們的對話還滿順利的。
  中間我也懷疑過,是不是我的大腦真的出現了問題導致我出現了神經分裂──但看我的家人和同學朋友對我的態度及反應,又好像我很正常一點事都沒有──差別只在於我能看見他,和我長得一樣的幽靈而已。

  因為不了解,但又實在很在意所以我之後也開始去找了些書和上網來查──想知道有沒有這類例子,就算是鬼扯的也好。答案當然是有的,除了神經分裂這點撇去不談之外,最常出現了就是這兩個答案:一、他有心願未了;二、他和你肯定有某種聯繫上的關係(而這也間接促成了前面第一個選項)。

  心願未了──…?
  「──你啊,」那大概是在事情發生以後的一個星期之後,也就是我現在目前──以現在進行式正在作的,我邊翻著書邊問他道:
  「你還記得,在你死去之前,有什麼事情或是心願,是你想作但卻沒有辦法去作的嗎?」如果知道這件事情,是不是就能解開他至今為止為何都還會徘徊在人世、卻無法去成佛的這件事了?
  沒聽到聲音,我轉過去看卻看到幽靈正有些愣愣地望著我,嗯?
  「……伊作?」
  我試著叫他(其實也是我)的名字,他馬上就像回過了神並眨一下眼道:
  『什麼?』
  「我是問說,你有沒有,在生前的一些遺憾或者是心願,是想作卻又無法去作的?」
  一瞬間眼前的幽靈好像──不對是確實地,我看到他的表情變化了一下,好像是想到了什麼,沉默了幾秒後他說道:
  『這個……有是有,但是……』
  「那是什麼?」我趕緊問道。但就在這時我聽到樓下傳來了另一個聲音:
  「伊作──我直接進來了喔你在嗎?」
  「留三郎?!」聽到是留三郎,我立即從房間的地板上跳了起來:對了都是這幾天在忙和查有關這幽靈的事情,留三郎反而被我給遺忘了(加上他也不常會主動找我講話)。
  「在作什麼啊你──唔哇你房間也太亂了吧?」
  在我還來不及整理房間的書堆時,留三郎就已經推開房門進來我房間──好吧我們本來就是這樣的交情。去他家時我也是一樣的儘管現在我有點緊張:
  「留三郎你才是吧,怎麼突然跑過來了?怎麼了嗎?」我、我的語氣,應該沒有很奇怪吧?
  留三郎聞言立即銳利地望向了我──冷、冷靜點,是留三郎的眼睛本來就長那樣的,就算只是斜眼睨也好像在瞪人一樣。不要想太多、放輕鬆、冷靜……。
  「──你才是吧?這幾天下來是怎麼了?」
  果然我聽見留三郎說道:
  「看你的臉,白得跟鬼一樣。還有聽別人說這幾天你一直往圖書館跑?怎麼我都不知道你是這麼勤於跑圖書館又熱衷埋首於書裡的個性了?」
  「這個……啊哈哈、就算是我,也是會有要跑圖書館的時候啊。像是考試前……」
  「考試才剛結束,伊作。」對不起我忘記了。
  「還有報告……」
  「我和你幾乎都修一樣的科目怎麼不知道最近有什麼報告了?」……對不起。
  「呃……」『……留三郎。』
  突然我聽到……不是,是這個聲音在我的腦中響起。我立即轉了過去(我忘記留三郎還在了)卻見亡靈也正盯著留三郎看:
  『留三郎……』臉上還流露出了──像是,難過與哀愁般的表情,嗯??
  ──對了,說起來,在前幾天我想無視他的那時候,每次有看見留三郎時,腦中也一定會響起這個聲音──起初還以為是我自己的,但原來是他的嗎?
  「──伊作?」
  「欸?啊…啊啊、抱歉,我恍神了。」我趕緊說道。
  「那個……總之、就是……」糟糕,這下該用什麼理由搪塞過去才好?
  「……唉──。」
  突然,在我還在絞盡腦汁的時候,眼前的留三郎卻突然垂下眼並嘆了一口氣。接著他摸了摸我的頭:
  「放心吧,若你不想說、或是不方便說的話,我也不會問了。只是看你這幾天這樣像有些失常的,我也有些擔心你。畢竟怎麼說我們也都是老交情了。」
  「留三郎……。」
  我必須承認,在那一瞬間,我是真的有想把全部給脫口說出的衝動──實際上我也確實是作了:「那個,留三郎。」我正經說道。
  「幹嘛?」
  「我們,是老交情了沒錯吧?」我又重複了一次他的話。
  「嘛,算是吧。雖然有時候覺得你很煩人,但算是了沒錯。」嗚哇,很煩人那句是多餘的啦。
  「所以……那個……」我很掙扎,我真的很掙扎要不要告訴留三郎。如果留三郎不信──或以為我瘋了──但是──。
  「你應該……也很清楚,我是……沒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或是能看到鬼之類的吧?」我很認真又小心謹慎地說道。我不知道我現在的表情是怎樣但看留三郎愣住的表情,一定也被我嚇到了。
  「……你是有些瘋瘋癲癲的但後面那兩者我想不至於。」留三郎一樣很冷靜地說。天啊我愛死他這個性了。
  「那麼、那麼我想──我想要跟你說──」我需要一個窗口──我不否認,才一個星期下來,我已經覺得快要受不了了。就算之後可以跟幽靈溝通──但跟這是不同的。我需要有一個人,來聽我述說這些事情,而那個人我希望是留三郎。
  所以我說了。儘管我很擔心中途會一度被留三郎打斷或是他當場起身走人──好在沒有。留三郎只是靜靜地聽,過程中也沒變化任何一次表情他只是沉靜地望著我──我好喜歡他這個性,從以前就是。所以我談心事老喜歡找留三郎,他會是最好的聽眾。
  而在聽我簡略…其實是很不得要領地贅述完一堆後,留三郎先是轉了一下頭並掃了一下視線,接著才說:「我沒看到其他人,伊作。」
  「嗯,我想也是呢。」我不禁苦笑道。
  「但你說他是在的吧?」我知道他在指那個幽靈。
  「嗯,在。」我點了一下頭,實際上就在我旁邊。
  「在哪裡?」
  「呃,在我的右手邊。」自己講都覺得有些不自在。
  「是嗎。」留三郎聽了先是往我的右手邊看了一下,接著才再轉回來道:
  「知道了,我相信你。」
  「欸?」
  只見留三郎嘆了一口氣:
  「雖然我看不到,但鬼神之類的本來就是這樣的吧?看你的表情也能想到你是掙扎過後才戰戰兢兢告訴我的,對於這樣的你,我沒有必要去懷疑。」
  「留三郎……。」我完全沒辦法去述說在那個當下我是有多麼地感動和震撼,認識留三郎這麼多年,這大概是我頭一次聽他說出這麼貼心又感人的話出來了。
  「──所以,你找到那個幽靈……我是說和你同名的那個,他的心願是什麼了嗎?以及為什麼會出現在你身邊的理由?」
  「嗯……我是剛才有問了啦,只是他還沒說……」
  之後我們就有些零散地討論著,畢竟留三郎一來沒看到人二來他也沒碰到過這種事情不曉得該如何下手,我倒是不怎麼急反正今天有告訴留三郎、留三郎又接受了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收穫了只不過──

  我所、在意的是,那個幽靈。雖然之後我沒再去看了(我是刻意不去看的)但在我們談話及聊天的過程中,我卻總能感覺到、甚至有幾次是在腦中浮現起,那個幽靈,從頭到尾,一直都是用一種像是很哀傷、或是複雜及內疚的表情,注視著留三郎。我沒去看但我就是知道,當下我也沒去問(畢竟留三郎還在)是等到留三郎回去了以後,回到房間時我才問說:
  「那個……我從剛才,就一直很在意一件事了。」
  「你啊,是在以前,有見過……留三郎的嗎?不然為什麼……雖然我沒去看,但總感覺,你一直、在用一種很哀傷,或是很難過的表情,去看留三郎……為什麼?你從留三郎身上看到什麼了嗎?」
  幽靈起先沒說話,之後才道:『……留三郎的全名,是叫作什麼?』
  「欸?」我登時一愣,接著反射說道:「食滿,食滿留三郎。」因為留三郎的姓氏唸法有點特殊所以我又去找了張紙寫下來並拿給他看:
  「漢字是這樣寫的,明白了嗎?」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但幽靈在看到以後卻好像更加哀傷了,眉目也垂了下來道:
  『果然啊……連名字都一模一樣。』
  「咦?」這是什麼意……但當我還來不及問時,就見他再度抬起了眼並望著我笑道:
  『抱歉呢,讓你感到疑惑了。……其實是,我覺得留三郎,和我以前…應該說我生前的一個朋友長得很像……其實是幾乎一模一樣。除了眼神和服裝……就連名字和唸法也都一模一樣所以我有些嚇到了。』
  一模一樣……那不就和我以及你的情況類似了嗎?我忍不住這樣想,但忍下來了:
  「這個……你說的朋友是指,和你一樣都是忍者的嗎?」我想起他有說過,他生前是一名職業忍者的。
  『嗯。』對方點了點頭,並笑…這或許是我第一次,看見他展露笑容:
  『其實不只,我們以前還在就學時就認識了。我和留三郎(我知道他不是在說我認識的那一個)從在學園裡時認識了。我們是同班同學、之後更成了室友。不管什麼事情都一直是他在幫我……』
  這或許是我第一次聽見他主動提起他自己的事情──之前就算有想問,卻也因為不曉得他的年代和過往而無從問起,這次他卻像開了話匣子般,開始滔滔不絕說起他自己的故事:
  『…留三郎他……真的很照顧我,一直……他雖然看起來表情很兇,但其實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我……在學園裡時最能夠依靠,也最能夠相信的人就是他了……』
  嗯、嗯。我邊聽邊不住在心裡點著頭,沒錯留三郎(我是指我認識的這個)也是給我這個感覺。雖然看起來很兇但其實是一個很好的人……雖然也沒像伊作、咳咳,我是說和我同名的這個幽靈口中所說的這麼熱心助人就是了。
  要說的話就是……我認識的這個有些,悶騷?當然我不是說留三郎假仙,但以交際手腕來講他是真的不怎麼擅長,也沒有興趣,這點伊…我是說幽靈口中的留三郎。雖然表情看起來很兇惡有時候又很激動(啊,就連這點也都不同呢)很情緒化但聽他與其他年級學弟的互動倒是挺好的,也願意去主動伸出援手(這樣想他們相異點也還真多,我不禁這樣想。)
  「聽你這樣講,你們那時候的感情也是真的挺好的吧?」
  也因為他的表情在開始述說後有比較開朗了,連帶地我也像被感染了似的說:
  「那畢業呢?畢業以後還有再聯繫嗎?還是沒有了?」
  『嗯……』果然對方先是苦笑了一下,之後才說:
  『畢業以後……我們就都各奔東西、彼此都往不同的方向和城裡去了……我因為是戰場上的醫療忍者,有戰爭的地方就有我們所以……但,每一次戰爭發生時,我都會在心裡祈禱……希望能夠不要碰到他們的。……這或許也是我自己的私心吧。』並像是自嘲般的笑了一笑。
  「有什麼關係呢?我覺得在戰場上希望能不要碰到熟識的人很正常的啊。」我有些不解說道。
  『這個嘛,說的也是呢。』
  對方笑道。後來我才察覺出來,每次他想矇混過什麼話題時,總是喜歡用這一句來簡單帶過。
  「所以……你之後,和你那個朋友……我是說留三郎,也都沒有再碰到面了嗎?到死前都沒有?」這樣好可惜喔。
  果然伊作…我是說幽靈搖了搖頭:
  『沒有……雖然有想過要去找他但是……我們隔的距離太遠了,那時候交通又不像現在這麼便利,我是醫療忍者、留三郎也是城下的忍者,彼此實在沒什麼時間……』
  「這樣啊……」我不禁想了一下,當時沒電話又沒火車、甚至連腳踏車也沒有的年代,要靠著鳥類或馬借來彼此傳遞消息……天啊離我太過遙遠,我甚至要無法想像。
  「咦?」接著我想到:「對了、這麼說起來……剛才,你所提到的,說你確實有心願未了的這件事──難不成,所指的就是死前都沒能見到留三郎一面嗎?沒能見到你那個最要好的朋友?」是最要好沒錯吧?
  『這個……』但對方卻有些躊躇了:『的確,畢業以後直到死前都沒能見到留三郎是讓我很遺憾沒錯……死前如果可以我也想再見到他,只是……』
  「只是?」
  但幽靈只是輕輕地搖一搖頭,接著苦笑說道:
  『就算、我的遺憾真的是想見到他,如果留三郎……留三郎,沒有像我一樣,也在這世間徘徊的話……那我也,沒辦法再見到他了吧……果然還是,沒辦法達成了呢。』
  啊,這麼說也是。我想道。畢竟就算現在的留三郎和他所認識的長得一模一樣,但記憶不同又留三郎看不到也沒用的啊,這樣不行。
  (──咦?但如果,是這樣的話。)
  忽然我想到。
  (又為什麼、在那個時候……卻要用一種,好像是很悲傷的神情,一直在凝視著留三郎呢?)那真的只是一種像是在緬懷生前好友的表情嗎?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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