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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月18日 星期三

【文食滿】不坦率與不器用(下完)

  ※笨蛋二人組(咦
  ※然後請自備墨鏡和苦瓜,感激不盡(欸
  ※最後,人物崩壞也許有,請慎入


  我所知道的那傢伙、
  是個,總是會習慣性地蹙起眉頭、又不肯認輸,極其固執的一個人。
  總是在喊著勝負勝負、標準的戰鬥笨蛋;又每次都要和我意見相左,不然就是唱反調;不喜歡給人輕易靠近、每次面對我時總沒有給過好臉色,又常喜歡刻意出言嘲諷,被退預算時還會氣得要命。
  講白了,就是一個脾氣差、又常喜歡自以為是的傢伙。
  ──但是,這樣的你,有時候卻又會露出了極其無奈的表情。
  不論是在面對伊作的不運、還是被他給牽連、甚至是在面對下級生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露出一抹無奈微笑的你、也只有那個時候,才可以從你那總是蹙著眉宇、看來極為不悅的繃緊容顏上,看到了這麼一點點放鬆和極為疼愛的和悅表情。
  ──明明在面對我時,是從來不會露出這樣子的表情的。
  固執、倔強、不坦率、任性、又總是不肯輕易說痛的你──
  也只有,在一個人時,才會在私底下偷偷地擦眼淚。但在那之後也絕對不會讓人發現哭過的痕跡、不肯服輸的你;總是在面對他人時會習慣武裝自己、不坦率的你;又就算是已經妥協了、歉疚了、高興了,卻也無法直率就表達出來的你──
  我、居然對著這樣的你,打從心底地升起了一股愛憐又喜歡的感覺。總是在爭吵以及競爭的我們──
  每次、在看到你的那種表情時,也總是會在心底這樣悄悄希望著。
  就算是只有一次也好,也都希望、你能用那樣的表情來望著我。
  就算只有一次也好。


  「笨蛋!不要一直追過來啊!!」
  「你才是超級大笨蛋啦!幹嘛一看見我就要跑走啊?!」
  「我哪有一看見你就跑走啊?!我高興想去哪就去哪不行嗎?!」
  「那我想去哪裡也是我的自由吧?!」
  「你說什、煩死了不要一直跟過來啊!!」
  「誰叫你要一直跑啊大笨蛋!!」
  「煩死了我要怎樣是我家的事吧?!」
  「那我要怎樣也是我自己的事吧?!」
  「你說什麼?!!」結果又進入無限迴圈了。
  ──事情要追溯到幾分鐘以前。

  話說在文次郎因為仙藏的刻意激怒之下,而不自覺地爆出真心話以後,卻也在同時聽到了房間門被拉起的聲音。他猛地抬頭一看,卻是看到了正站在門口的留三郎。
  「……欸?」這是因沒想到而一時僵住的文次郎。
  「……」
  至於留三郎則是在拉開門以後,先是呆滯了這麼幾秒鐘,接著他突然轉身、然後拔腿就跑──!
  「笨蛋!還不快點馬上追上去!」看文次郎還呆在原地,仙藏立刻從後巴了他的後腦杓道。
  「好痛!這、這你不說我也知道!」才說完這句話文次郎就也馬上追上去了。
  接著再回來現在的場景──

  「(可惡、這樣下去別說追上那傢伙了,連拉近距離都沒辦法……!)」
  結果就因為出發前延遲的那幾秒,而使得文次郎一直無法追上留三郎。再加上以腳程來說本來就是留三郎略快,結果就是他們都已經從忍術學園一路追逐到城鎮、郊外、甚至是快到森林了,卻還是沒有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不好,若是讓那傢伙進了森林的話,會更難抓住他的……!)」文次郎不禁想道。但看留三郎是打定了主意要擺脫他了,情急之下他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只得開口吼道:

  「留三郎!要是你再給我不停下來的話,我就要侵犯你了喔!!」等一下自己在說些什麼啊?!
  「什、」
  誰知道這句話居然對留三郎有效了。只見他原本還在跑步的動作猛然頓了一下,像是險些摔倒。接著他轉過來憤怒吼道:
  「你、你在說什麼啊大笨蛋?!為什麼我就一定要被你、啊!」結果還沒回過神來手就立即被文次郎抓住了。
  「……抓到你了。」有些氣息不穩的,文次郎說道。
  「……!嘖、」
  而留三郎則是在被抓到以後,便也立即轉過頭去,像是很不甘心似的。
  ……

  「吶仙藏、不去追那兩人真的沒關係嗎?」在看到兩人都跑走以後,伊作也擔心問道。
  「嘛沒關係啦,反正文次郎那傢伙一定會追到人的……大概吧。」結果連仙藏也不是很肯定。
  「長次我們來打排球吧──!」至於一旁的小平太則是完全不擔心的樣子。
  「嗯。」

  ……
  接著鏡頭再轉回來這一邊──

  「哈、哈、哈……」
  在抓到留三郎以後,兩個人就一直呈現不發一語、只有喘息和調整呼吸的僵持畫面。
  文次郎這次也發覺留三郎的不對勁了,以往要是這樣做的話,就算抓住了手,留三郎也一定會用各種方法來使勁掙脫的。說不好下一秒他的頭就撞過來了──但這次留三郎沒有。在被抓住以後留三郎並沒踢他踩他也沒拿頭去撞他,他甚至連雙手掙脫的動作都沒有做,就只是別過臉去,並任由文次郎抓著他而已。
  「(這、這樣是……代表不討厭的意思嗎?這傢伙,對於我這樣的動作──)」
  「……喂。」就在文次郎還在自己臆度時,留三郎卻先開口了:
  「你抓也抓夠了吧?抓夠了就放手……」
  「怎麼可能啊大笨蛋。」文次郎立馬說道:「放開你,然後再讓你跑掉嗎?」
  「你可以選擇不要追。」
  「那是不可能的吧?」文次郎說道:「都已經讓你逃避這麼久了,這次是不會再讓你逃避了。」
  「我哪有逃──」「臉別過去不看人還講這種話的最沒說服力。」文次郎立即說道。
  「……」
  一時間,文次郎在他的臉上看到了無數個變化表情。像是在掙扎、又像是在糾結什麼似的蹙著眉頭,接著才像是很勉強地慢慢、慢慢轉過了頭來,然後再慢慢、慢慢地抬了起來。文次郎看到他的眉宇依然是緊蹙著的,連嘴巴也抿得緊緊的像是在瞪人。但另一方面他的臉卻又紅得不像話,甚至不只臉、連脖子和耳朵也是。
  一瞬間文次郎終於想起來了,當初在圖書室裡時、留三郎所擺出的就是這樣的表情。
  「(啊啊──為什麼……)」為什麼、你會擺出了這樣的表情?
  為什麼、難道他是故意的不成嗎?居然對著我、擺出了這樣的表情。為什麼啊──這傢伙、難道不知道,自己的這樣的表情是有多麼危險的嗎?他是故意的嗎?還是說──啊啊不行、好想抱住他,好想現在就緊緊抱住這傢伙啊──不行不行、現在還不行……
  如此,儘管心中有著諸多掙扎又在多次與天人交戰的文次郎,雖然當下真的很想就直接把眼前的人給抱了個滿懷,但礙於理智還有順序不太對,他還是先把這些欲望給混亂想法給硬生生地壓了下來,並像是有些壓抑地沉聲問道:
  「喂、你……」
  「幹、幹嘛……」因為此時他們的距離就只有中間的一點空隙而已,再加上留三郎也像是在忍耐似的講話有點喘,結果就是留三郎呼出來的氣接觸到了他的臉上,他甚至還可以清楚聽到留三郎在喘息的聲音。
  這傢伙是故意在考驗他的理智程度的嗎───?!!!!
  「你、那個、就是……」在做什麼啊我快點把話給說出口啊!「剛、剛才的話……有,聽到了吧?」有聽到了吧?剛才他所說的話──

  『我喜歡他!我可是從以前就一直喜歡留三郎了啊!』有聽到了吧?

  「……」
  至於留三郎,也像是想到同一件事似的表情立即有點僵硬。但他的臉也更紅、呼吸也更加地不穩,連臉也再度別過去道:
  「沒、沒有啊……你剛才說什麼,我都沒……」
  「說謊。」
  文次郎迅即打斷道。同時他的眉頭也像是不悅地蹙了起來:「若你沒聽到的話,那你為什麼要逃?又為什麼不敢看我?還有你的臉為什麼會這麼紅?」
  「跟、這跟你無關……」留三郎勉強擠出了這句話道。雖然這跟他又是蹙眉又是臉紅的表情比起來實在沒什麼魄力。
  「哦──跟我無關是吧?」
  突然,文次郎挑起了眉,正當留三郎還沒聽出來這句話的語氣有哪裡不對時,左邊頸子猛然接觸到的一股濕意、還有全身驀然被股溫暖和力道給包覆住的異樣感,就讓他頓時整個人都驚了起來道:
  「喂、喂你在做什麼啊?!走開!快點放開我!不要碰──」什麼啊、什麼啊什麼啊什麼啊──!
  這傢伙、為什麼、比起之前的、會差這麼多──
  「──既然你都說了和我無關,」暫且停下了囓咬頸子的動作,文次郎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
  「那麼,我現在要做什麼,也都和你無關吧?除非你說實話,不然我不會停手的。」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明明、剛才只是想要嚇唬和威脅一下這個傢伙的,但現在等真正一做後卻反而不想停住了,可惡鼻尖都是那傢伙的味道、留三郎你這傢伙快給我誠實一點啊──
  「我、我知道了啦!我說就是我說就是了你快點給我住手和離開啊!!」
  好在最後留三郎還是妥協了。應該說,他是被文次郎的這動作嚇到不得不妥協的。他完全沒想到文次郎會突然做出這舉動。尤其這舉動不只是讓他的心臟漏跳一拍、更是讓他嚇得冷汗涔涔,完全不曉得自己現在到底是熱還是冷了。
  「(可惡、要是平常的話,一定馬上就給這傢伙一拳了,哪還要等現在、)」應該說,在剛才這傢伙抓住自己時就要給他一拳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留三郎本來就覺得自己很奇怪了,但愈和文次郎接觸後,他就愈覺得自己奇怪。明明平常在爭執或是不合時都會反射做出來的動作,此時明明就已經遇到衝突了,但他的手和腳、甚至是頭,反正只要是他全身上下都可以拿來攻擊的地方,現在卻都完全使不上力。咦不對、應該不是說使不上力?而是他莫名地沒有辦法出手攻擊眼前的這個人。
  明明心裡就已經這麼想了、想著要掙脫,要反擊這個傢伙──但手腳卻莫名地都沒辦法攻擊。他的手腳是怎麼了?為什麼沒有辦法隨著心裡所想的行動了?而且、還覺得有些卡卡的,不論做什麼都很不順利,除此之外他的臉和胸口也都熱得異常莫名──
  為什麼啊這到底是為什麼、只是因為,這傢伙碰了自己的關係嗎?還是靠近自己的關係?不對、還是更早以前聽到了這傢伙的話的關係?可惡啊早知道就不要和這傢伙扯上任何的關係、甚至是有任何接觸了啊,早知道會讓自己變得奇怪──
  「留三郎?」
  就連、現在只是聽到聲音,那傢伙喚著自己的名字──胸口、都會不受控制地亂跳了啊。為什麼、不要覺得高興啊自己,還有身體不要顫抖啊,耳朵不要變得特別敏感啊,還有靠太近了啦你這傢伙!!!
  「就、就算聽到了……」
  稍微隔開與文次郎的距離(不然他覺得他快要窒息了),留三郎努力地想把這句話給擠出來,雖然他覺得自己的說話聲隨時會被心跳的聲音給覆蓋過去:
  「那、那又怎麼樣了啊,反正那也只是玩笑話……」
  「不是玩笑話。」
  文次郎立馬說道。同時他也再逼近了留三郎(留:「就說你太靠近啦笨蛋!!!」),表情一臉的認真:
  「這種話、不能當作玩笑話來講的吧?我是認真的,那句話就是我的真心話。」
  「啥……」
  「還有我先說好,」搶在留三郎要後退以前先繞過去扣住了他的腰,這下留三郎可真的是進退不得了:
  「別想用什麼『朋友』或『友情』之類的說法給矇混過去,我指的是什麼你懂吧?」
  不想懂,一點都不想懂。
  但留三郎覺得若這樣講的話,文次郎一定會再做出什麼驚人之舉。雖然剛才就已經夠驚人了……等、等一下,這麼說起來──
  「你、你那封信──」
  「嗯?」
  「你那個、被仙藏貼在公佈欄上,收件者和寄件者都沒寫的信,難道也是……」
  「啊──那個啊,」不知道為什麼,留三郎總覺得文次郎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
  「呃……因為,當初寫的時候,還沒有想好要怎麼拿給你……所以就沒寫上你的名字了,結果沒想到還沒寫上就被仙藏給拿走了……」
  「不器用。」
  「什麼、你才是一個超級大笨蛋吧!明明就很在意的、卻又說不關心,還說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我、我怎麼知道你那封信是要寫給誰的啊?!」留三郎也不甘示弱地吼回去道:
  「而且、我說不關心,本來就是很理所當然的吧?!而且我也沒有在在意──」
  「若是不在意的話,那你為什麼要生氣?」文次郎直接切進核心道:
  「你那時候也說了吧?你因為我寫那封信的關係,變得煩躁、焦慮又不愉快……若是你真的一點都不關心、也不在意的話,那為什麼要這麼生氣?平常的你、在聽到這種事情時,早就出言挑釁或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了。」
  「我是、」
  「明明就很在意的樣子。」文次郎說道。同時他也再拉近了和留三郎的距離道:
  「明明就很在意,在意我喜歡的是誰,在意我那封信是寫給誰的。明明就很在意,在意到甚至沒辦法面對我、連看著我時都會不自覺地感到焦慮,說不出話來,還有臉紅──」
  「我才沒有臉紅!」留三郎大聲說道。雖然這跟他現在的樣子比實在沒什麼說服力。
  「就連現在也是,明明表情上看起來也是不情願的樣子,講話時眼神也一直迴避我,但就是沒想到要掙開……」
  「啊啊──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啊!!」
  結果還沒等文次郎說完,留三郎就又開始了他歇斯底里的情緒發作。就和那天一樣,他先是充滿焦慮地搖了搖頭,像是想把腦子裡那會讓他煩心又不對勁的東西給甩掉。等他發現還是沒辦法這樣做以後,他才再度抬起了頭來,並像是煩躁、不解、困惑又是氣惱地對他說道:
  「為、為什麼啊……!為什麼你要那樣說、為什麼你要寫那封信、為什麼你──」
  「留三郎。」
  「為什麼、你寫就算了,為什麼還要被仙藏給找到啊?!為什麼要被仙藏給公開出來啊?!若是、不公開出來的話,我就不會知道、也不會看到──」
  「嗯,我想也是呢。」文次郎也認同地點了點頭道:「或許,我一開始就要先寫好,然後早點交給你……」
  「這根本就不是這個問題好嗎?!!」留三郎像是無法忍受地大吼道。他快要受不了了,他覺得自己的頭又熱又暈、臉還滾燙得不像話,連胸口也──幾乎快要讓他不能呼吸和思考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寫出那種信出來啊,為什麼你要說出那樣的話出來啊……!」像是無法忍受地,留三郎低下了頭來,同時也抓緊了文次郎的衣服道:
  「你明明、明明就不是這樣的人的!什麼喜歡、什麼告白的……你明明、就不是會說出這種話的人的!」
  「嗯,不是這種人還真是抱歉啊。」文次郎平靜說道。
  「既然這樣又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寫那種東西出來……!為什麼你要寫、」
  「或許是因為──」先是停頓了一下,接著文次郎才說道:
  「我、希望能讓你知道的關係吧。儘管這確實很不符合我的個性,但我、」
  「就算不用讓我知道也沒關係!!」留三郎大聲打斷道。就像是要迴避或是排擠什麼似的:
  「那種事情就算不用讓我知道也沒關係!為什麼、我們以前、明明不是這樣子的……!」
  「嗯,對不起啊。」文次郎難得坦率地道了歉道。
  「你、你讓我感覺焦躁……!你的那封信、還有你,都讓我感覺煩躁、焦慮、甚至是厭惡……!我、你害我、的情緒變得很奇怪!變得很混亂、甚至是無法再好好地掌握……!無法再控制、」
  「留三郎。」
  「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啊……!在這之前我明明就不會這樣的!都是因為你的關係……!」──儘管知道,這樣的舉動就只是在發洩而已。
  發洩情緒、就跟之前一樣,只是把氣出在文次郎身上而已。實際上根本是自己的問題──
  ──但是啊,要不是文次郎的話,自己也不會變成這樣的啊。所以總歸起來還是文次郎不好,都是文次郎要先寫出那封信的,是文次郎要讓自己知道他有喜歡的人的,是文次郎──
  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文次郎的錯,是文次郎不好。
  「要是你沒寫出那封信來就好了!要是你沒讓我知道就好了!你、我……每次只要看到你、就會因為想到那封信、而感到煩躁和不爽!」
  「嗯,抱歉。」
  「為什麼、明明、之前都不會這個樣子的……!為什麼現在卻?!為什麼、只要一看到你,我就會覺得很不愉快、胸口很悶、很不舒服、連頭也是……!完全不想看到你……!」但是──若沒看到你,卻又會更加不舒服。
  不想看到你、因為每次只要一看到你,我的一切都會變得很不對勁。讓我無法掌握、不管是臉、頭、胸口、身體還是情緒都是。但是、若是沒看到你,這些卻又更加的……!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啊……!我明明、應該是最討厭你的!都是因為你的關係──結果、你現在卻又說出了這樣的話!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才好啊!這樣的──」
  「我沒有要你怎麼樣才好。」
  突然,文次郎說道。同時他也把留三郎低下的頭給順勢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說道:
  「對不起,我沒想到你會這麼煩惱。這是我當初沒有想到的,抱歉,真的是很抱歉。對不起,留三郎。」
  什麼啊、什麼啊什麼啊什麼呀這個──
  為什麼、現在才要突然地──
  一時間,留三郎突然被文次郎的這個舉動給弄得心跳不已的。不尋常、太不尋常了啊這個,若是、平常的文次郎的話,一定是連這個都不會注意到就說『鍛鍊不足』又或是『果然是笨蛋葉組!』的,明明平常就不會去注意到他人心情、就只會憑著自己想法去做事的──
  因為、我所知道的,那個傢伙──
  是個、固執任性,又總是不聽人話,極其自我的一個人。
  總是在喊著鍛鍊鍛鍊、標準的GIN-GIN笨蛋;自詡為學園第一忍者不說,老繃著一張老臉,總是把預算一退再退,不懂得妥協為何物,說白了就是一個令人生氣的傢伙。
  明明、明明這樣的你──是怎麼樣,也絕對不會和感性一類的字眼扯上關係的。
  明明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但是啊、這樣的你,有時卻又對學弟們展現出了難得且不可思議的一面。
  總是在追求完美、講求鍛鍊,一碰到學弟的失誤就會大聲且嚴厲斥責的你、在之後卻又會有些無奈且溫和地拍拍學弟的頭,並叮囑他們下次別再犯錯,總是固執又不知變通的你──
  每次、在面對仙藏的冷嘲熱諷和小平太的暴走時,儘管已經暴怒又快要神經崩裂了,卻還是在之後只無奈地搖了搖頭、並把這一切都視為理所當然似的。
  ──明明、平常在面對我時,是從來不會露出這種表情的。
  總是在緊繃著臉孔、既頑固、又常不聽人的意見、自大、思考一直線、總是在令人生氣的你──
  卻、又在不是面對著我的時候,露出了這麼一張無奈、又或是可堪稱『溫柔』的表情。
  那麼固執頑固卻又笨拙的你──
  我、其實是知道的啊。比起固執、比起自我又頑強,這傢伙、其實是個更──
  那麼,卻又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對我露出了那樣的表情呢?
  「……不要……」
  「嗯?」
  「……不要、只有這個時候才突然變得溫柔啊,笨蛋。」
  「啊啊,對不起呢。」他甚至還可以聽出來文次郎這句話裡所隱藏的笑意。
  什麼啊這個──實在是太不尋常了啊。
  明明、平常是絕對不會用這種說話的語氣和表情的。
  雖然看不到,但光從這句話裡留三郎就可以推斷出,文次郎現在到底是怎麼樣的表情。
  明明、平常是絕對不會露出這種表情的。
  但是──

  「──但是啊,你其實也並不討厭的吧?」突然文次郎說道。
  「……哈?」
  「難道不是嗎?」望著聞言而抬起頭來的留三郎,文次郎繼續說道:
  「雖然,你前面說了我令你感覺煩躁、焦慮又不愉快……但你其實,並不是這麼討厭的吧?就算會讓你的胸口很不對勁又無法掌握情緒──」
  「不不不、我可是非常討厭的啊!這種、無法自己掌控,又每次碰到你時都會變得奇怪的現象──」
  「奇怪,但是不討厭吧?」文次郎直視著眼前的人道:
  「不然,你早就跑來揍我出氣,又或是真的不理我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怎樣都不反抗……」
  「才怪!誰說我不反抗了啊?!我可是想反抗又不能反抗的啊!」留三郎絲毫沒覺得自己說了什麼奇怪的話:
  「誰說我不討厭這種情況了啊?!我可是、非常地討厭的啊!這種奇怪、又不對勁的──」
  「你也應該稍微坦率一點了吧?」抬起了留三郎的臉(雖然馬上就被前者揮開了),文次郎說道:
  「一直逃避也不像你的作風啊,我所、知道的你,應該是更勇於面對挑戰的,不管有什麼困難,都會勇於去戰鬥且克服的你──」
  「什、什麼啊,別講得好像你什麼都知道似的……」
  「啊啊,我確實是知道的啊。」接著,文次郎突然微微一笑道:
  「畢竟,我們都已經認識六年了不是嗎?」都已經認識六年了。
  沒錯,我們確實是已經認識六年了。連留三郎也不得不在心裡這樣認同道。
  六年了、他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也從來沒有改變過。
  那麼、既然如此……又為什麼──

  「……我們,本來應該是朋友的。」留三郎說道。
  「嗯。」
  「是朋友、是競爭對手、是眾人眼中的犬猿之交、是──」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他們本來應該是朋友的,就算這多是建立在爭執以及較勁的基礎上。
  但一直都是朋友的、六年來一直都是,儘管他們從來沒有去親口說過、又或是承認過。
  但是,在自己的心中,也早就把對方當成自己的朋友──最特別的朋友。
  因為、只有對方可以這樣地跟自己吵了,也只有對方可以這樣地和自己相似了。
  就是因為如此地不合卻又相似,所以他們還可以吵了六年都還沒有停息。
  因為、自己其實是知道的,並不討厭,這樣的相處情形。
  因為是對方所以才可以這樣地不討厭又不厭倦──「我們本來應該是朋友的。」留三郎又說了一次。
  「是朋友、又是競爭對手,每次見到面時總是會忍不住吵起來──」
  六年來,他們也從來沒有改變過、這樣的關係。
  「既然這樣、又為什麼……」要突然改變,現在的關係呢?
  「是,我們的確是朋友又是競爭對手,而且還是最好的。」突然,文次郎再度抱住了眼前的留三郎,並把頭擱在他的肩膀上道:
  「但是,我並不覺得,現在的這樣子,是在改變我們的關係。」啊啊──原來、留三郎在想的,和自己所想的居然是同一件事嗎?
  他們都擔心會崩壞現在的這份關係、因為擔心,所以不願去改變,因為擔心若改變了現在的關係就會不復存在了。
  他們、其實都是一樣的。對於和對方的這份關係,都重視且小心翼翼地想要維持著。
  每次總是在吵架以及爭執的我們──但在每次的吵架完後,卻又會自動和好的我們。
  明明每次見面時就只會爭吵、以及意見不合的我們──但在骨子裡與想法上卻又比任何人都還要貼近的我們。
  我們、其實是一樣的啊──不管在擔心的、所想的,所在意的一直都是同一件事情。
  「就算只是在這之上多增加了一份我們的關係,但我們至今為止所建立起的關係,也絕對不會有所改變的。」因為──我們比任何人,都還要重視著對方、重視與對方之間的聯繫。
  所以,不會改變的,就算之後再經過了怎樣的事情,我、對你的最原始的感情,也絕對不會──
  「──那麼,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
  突然,文次郎稍微拉開了與留三郎之間的距離(這時留三郎才驚覺到他們剛才居然是抱在一起的),並望著眼前的人說道:
  「你也,差不多該給我回覆了吧?」說到底,他也都還沒有聽到留三郎的回答啊。
  雖然已經知道在重視對方上他們都是一樣的,但再切進核心的留三郎又是怎麼想這文次郎就不是很肯定了。
  「(雖然可以肯定留三郎也是有好感的……)」但對於這樣的好感,留三郎要怎麼詮釋以及去處理,就是在他們之間最大的問題了。
  「……哈?」
  但留三郎在聽到以後,卻是露出了一臉呆滯的表情,彷彿剛才文次郎講了什麼很深奧的東西。
  「哈什麼?就是那個啊,我……呃,都已經……對你告白了……」不要再逼他講一次啊混蛋!
  「……你也、應該要……給我回覆了吧?你的、答案是什麼的……」留三郎到底是怎麼想的呢?對於那句話的……
  但是,儘管他們之間的氛圍都已經熱到彷彿隨時都要蒸發了,留三郎卻也先是沉默著,接著才開口說道:
  「……沒有啊。」
  「嗯?」
  「我沒有……聽到你的告白啊。一次都沒有的。」留三郎卻這樣說道。
  「哈?!」一瞬間文次郎真的覺得自己的理智線要斷了。搞什麼啊這傢伙?!都到這份上了還要繼續裝傻嗎?!還是說這就是他的回答?!他──
  「我、」但就在文次郎真的差點要爆走時,眼前的留三郎卻又開口了,還把頭給撇到了一邊去,耳朵莫名地紅:
  「一次……都還沒有,親耳聽到你對我說的告白啊。第一次是你沒寫上名字所以不算,而就算是剛才的……也是你、對仙藏所說而不是對我所說的啊。所以……我都還沒有聽到,你對我的告白……」
  「……」
  而文次郎在聽到了留三郎的這番話以後,他先是呆了這麼幾秒,然後腦袋突然──

  『轟!』
  就像是有什麼東西突然在腦袋爆炸似的,炸得他大腦差點空白一片。
  ──喂、喂喂等一下,這傢伙、這傢伙會不會未免也太可愛了一點啊?!!!為什麼、他從來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會說出這種話啊!親口說出什麼的……原來他居然會很在意這個嗎?!!!
  而且居然還是一邊臉紅一邊游移視線對他說的喔喔喔!!!會不會太可愛了啊這個傢伙?!!為什麼在這之前他都不知道這傢伙居然是這麼可愛的啊?!!這、這是不是代表,以後、他還有機會看到這傢伙更多可愛的樣子的……?
  「呃、呃……就算、你這樣說……」
  但在這節骨眼上文次郎卻突然莫名地乾咳了起來,同時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我、當初就是因為……無法對你親口說出來……所以才會、用寫信的方式的啊,就是因為……」不然他幹嘛、還要費心思去想這些有的沒有的啊,就是因為──
  「不器用。」
  「吵、吵死了啦!我、我就是這方面不器用有什麼辦法!就是因為不器用──」突然,他把留三郎給猛地拉近了自己,同時也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
  「所以、在下筆前才會有諸多的猶豫,不知道該怎麼開頭才好啊。」
  「?!!」這句話的內容──
  「不要動就這樣聽我說!」像是在掩飾自己臉上的表情,文次郎硬是抓住了留三郎的頭不給亂動。
  雖然,他們兩個的心跳聲,都快把他們說話的聲音給覆蓋過去了。
  「……雖然、很想把這句話給確確實實、當面地告訴你──」文次郎、開始說起了自己在那封信上的內容:
  「但因為不管怎麼做,每次只要一看到你,想說的話就會說出不出來──」

  『就算有再多的話想要告訴你,最後卻還是以不愉快作為收場。』總是在競爭以及較勁的我們──
  我卻、對於這樣的你,有了、另一份的──
  『因為不管怎樣都想把心中的這份想法告訴你,所以最後只好用寫信的方式、來傳達給你。也只能以這樣的方式,來告訴你,我心中的真實想法──』

  「我──從以前、就一直非常地喜歡著你啊,留三郎……!」心跳聲──無法、停止……!
  過於激烈的、甚至是會感覺疼痛的,連呼吸都難受得快要受不了的,灼熱的、彷彿連理智和思考都要全燃燒殆盡了。沒辦法說出口啊,就只有、我對你的這份感覺,這種過於激烈但卻又無法阻止的──
  「(啊啊──原來如此啊。我對、這傢伙……)」原來、我對這傢伙,也是、一樣的──

  「……我、」但就在文次郎才稍微離開了他、並與他視線再度相接時,他才又發現自己要說不出口了。
  啊啊怎麼辦啊──他又、只要望著這傢伙,就會、說不出任何話來啊。不管是想法、還是想說的話什麼的──
  為什麼──你要、用那樣子的眼神來看著我啊。不要這樣看著我、不要用這麼專注又溫柔的眼神──
  不然──每次都、會無法把話給說出來的啊!我啊──
  「我──」
  還沒來得及說出的話,卻馬上就在文次郎的封口下、被吞噬得消失殆盡。
  「?!!」
  文次郎吻得很深入,他的舌一下子就滑過了留三郎的,甚至在碰到留三郎時,還讓他不禁頓時顫了顫。
  「啊、」這是、什麼感覺……?
  濕熱、濕滑、又黏膩、黏稠、悶熱、幾乎要讓人喘不過氣來的──
  留三郎猛地抓住了文次郎的衣服、但因為文次郎實在是吻得太深入了,所以幾乎是沒有給留三郎抽身的機會。他還不時會變換一下角度,以能吻得更深入,舌也不時會舔舐過留三郎口腔的內壁,而讓他再起了一陣顫慄。
  「啊、嗯、嗯……!唔、嗯、啊、嗯……!」
  難過、好難過--不只是呼吸,甚至連胸口的震盪都一直在疼痛著、刺激著他的大腦觸覺。他覺得自己快要無法呼吸了,無法思考了,腦袋全都模糊成一片,空白的,同時耳朵也又燙又熱、接吻的水漬聲和不自覺發出的喘息聲全都融在一起了聽不清楚,連胸口的心跳聲也、過於震盪和激烈的,甚至讓他不知道是一個還是兩個心跳聲。
  「嗯、嗯嗯……!文次、啊、咿嗯、嗯嗯……!」
  他本來想推開文次郎,但文次郎的力氣本來就比他大,再加上一開始就失了主導權,而讓他的力氣根本是在文次郎的掌握之下,使得他們之間根本就沒半點空隙。連文次郎偶爾會因為變換角度而不經意觸碰到的手、還有大腿,都讓他頓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敏感和顫慄,讓他根本是連使出力氣都不得。
  「唔、嗯、嗯、啊…──哈、哈、哈……!」
  最後,好不容易終於是文次郎鬆手放開了他。一分開他們的唇立刻拉開了一條透明的水絲。透明的,黏膩的,但又像是帶有灼燒的熱,連著一股暈眩的熱氣在他們之間化了開來,卻反而是更加深了濃厚的曖昧氛圍。
  「哈、哈、哈……!」
  留三郎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胸口實在是跳得太快了,他的呼吸甚至要追不上這心跳的節奏。紊亂的、衝動的、難以呼吸的、難受的──但是,令他更加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他居然,並不討厭這樣。
  「啊、抱、抱歉……因為,看到你的那種表情,所以就……」而另一端的罪魁禍首居然還像充滿歉疚似的在道著歉!
  可惡、什麼叫做看到我的這種表情啊,我的這種表情是什麼表情我怎麼知道啊。不要想用這個來當作藉口啊,還有不要道歉啊,不要對著我擺出了這種表情啊──
  「……不要、作出這種表情啊。」
  「嗯?」
  這種的──明明就是充滿歉疚,讓人忍不住想打他一拳,或是巴他一下的──但在同時、卻又笑得這麼溫柔的表情……!
  不要擺出這種表情啊,不要對著他作出這樣的表情啊。這樣、會讓他沒辦法對眼前的人生氣,甚至是會、忍不住地──
  「咦……」
  但就在文次郎還沒有反應過來時,留三郎就已經先拉過了他的衣服、並吻上他的了。

  ──忍不住地、很想要碰觸這個傢伙啊……!
  可惡、這到底是為什麼啊,明明他應該是要生氣的,對著眼前的人、但在看到那種表情以後,卻是想生氣也沒辦法了啊。只想要碰觸、好想要碰觸你啊,想要再這麼靠近,最好是連呼吸都融在一起──
  「……」
  雖然才只是淺淺地吻一下就離開了,但這卻已經夠讓他們之間沉默了。一瞬間留三郎突然從這衝動中清醒了過來,並趕緊對著眼前的人揮手說道:
  「啊……不、不是的啊!剛才的是因為、你、作出了那種表情,所以……」但之後的他就說不出口了。
  眼前的、這傢伙,居然露出了這麼樣子的表情──這樣的、至今為止他都沒有看到過的表情……!
  「(──犯規了啊這個、)」忍不住這樣想著。
  因為知道是一個頑固的人。
  頑固、自我、還不知道妥協為何物,總是在堅持己見鍛鍊當頭的GIN-GIN笨蛋。
  ──但是,就是因為知道,所以也知道,這傢伙其實是一個溫柔的人。
  笨拙的、不器用的、又不怎麼常表現出來的──
  但是、也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

  這也代表、他以後,還有可能再看到這傢伙各種不同的表情了嗎?
  在文次郎再一次地吻上他時,留三郎不禁這樣偷偷想道。

  ……
  「那兩個傢伙!怎麼都已經快晚上了卻還沒有回來啊?!!」
  「仙藏──我們真的不用去找他們嗎──?」伊作已經擔心到快哭出來了。
  「放心啦!文次郎那傢伙一定會好好妥善處理的啦!」倒是小平太看起來完全不擔心的樣子。
  「同意。」連長次也點了點頭道。

  ……
  這是附錄──

  「喂、我之前才想到了一件事。」
  這是在之後文次郎和留三郎終於成功交往、而有一天小平太突然想到的:
  「為什麼我們一開始,不直接把那兩個人脫光光的然後丟到一個房間裡就好了啊?這樣不是省事許多了嗎?」
  ……
  「啊!」
  「對喔我們怎麼沒想到?!」
  「小平太你真聰明!」
  「對吧~」
  ……


  (這次是真的完了)
  首先請讓我說一聲對不起(跪(咦)
  是這個樣子的,雖然這篇文的大綱早早就想好了,但等親自寫出來時,我才發現那殺傷力有多大(欸
  為什麼到後面會這麼地閃?!你們兩個是閃屁啊?!這麼閃居然還要這麼拖──像這樣子的、也是當初我始料未及的(去死!
  然後,雖然文章標題是叫《不坦率與不器用》,但其實不管哪個都是在指這兩人的XD(咦
  對不起我就是喜歡這麼傲嬌又笨蛋不器用不坦率的文食滿!!(土下座(被拖去砍
  雖然以氣勢來講我覺得這兩人都很強勢♪不管是之後會被留三郎吃得死死的文次郎、還是會常被文次郎給耍得團團轉的留三郎我都覺得很棒♪最喜歡這樣互剋又互相不想對對方認輸的兩個人了♪我喜歡犬猿!我喜歡文食滿!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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